11月21日，2025GIGC独立游戏联盟开发大会在上海举行，会上，知名制作人半瓶神仙醋（郭磊）以《以自由筑江湖——开放世界武侠的设计初心与探索》为主题进行了分享。

他算得上是国内较早接触独立游戏的开发者之一，先后开发了武侠游戏《金庸群侠传2》《金庸群侠传3》以及《盗版三国志》等Flash游戏，在武侠游戏玩家中很受欢迎。原本打出名气的他有过要继续开发《金庸群侠传4》的想法，不过，玩家们迟迟没有等来这部作品——据了解，该作品和明河社（金庸创立的出版社，拥有其所有作品版权）有过一段版权纠纷。

据半瓶神仙醋的博客，《金庸群侠传4》曾在日程之内

后来他在2021年重出江湖继续开发独立游戏，2023年上线了《金庸群侠传2&3》的精神续作《大侠立志传：碧血丹心》。

这是一款开放世界武侠RPG，玩家将扮演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人物，在江湖中修习功法、经营人脉、不断成长。这款游戏上线大卖，首年销量为54万，排在2023年年榜第4名，还斩获了2023IndiePlay最佳游戏大奖等奖项。据国游销量榜数据，这款游戏全平台销量已超120万，营收额已超6000万。

今年9月，大侠IP新作《大侠立志传外传》首曝，这是前作的衍生作品，游戏故事发生在《大侠立志传：碧血丹心》的数十年后，计划于2026年上线。

《大侠立志传外传》，图源：半瓶神仙醋

此次演讲中，半瓶神仙醋分享了自己2007年以来探索武侠游戏玩法自由度的历程，《金庸群侠传2》用叙事提供分支，重点在「玩家能选什么」；《金庸群侠传3》中引入了时间维度增加沉浸感，重点在「玩家能成为谁」，而《大侠立志传》则强调生态动态自由，重点在「玩家能改变什么」，三部作品在思路上不断进行迭代，才有了如今成熟的武侠风味。

以下是半瓶神仙醋的演讲实录（为方便阅读，内容有所调整）：

把侠的定义权交给玩家

各位业内同仁、媒体上午好。

我是半瓶神仙醋，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。我从事游戏行业将近20年，算是最早一批做独立游戏的人，那时候做的是Flash游戏。2007年我做了《金庸群侠传2》Flash版，2009年做了《金庸群侠传3》，然后还有《盗版三国志》。之后加入了7k7k，做了《冒险王》的手机版移动端。后来一路摸爬滚打，做过客户端的、儿童社区的，然后也做过二次元的。2023年重新做独立游戏《大侠立志传》。

我个人擅长的是武侠类、角色扮演类的游戏，所以今天的分享就是这些年做的武侠游戏，主要是《金庸群侠传2》《金庸群侠传3》还有《大侠立志传》这三款游戏。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做这三款游戏的初心以及经验，主要围绕自由度。大家都认为我做的游戏的自由度比较有特色。

首先做武侠游戏，大家都会面临一个问题：武侠游戏怎么体现出这个「侠味」？作为本土国产的游戏，做出来的不能让人觉得跟玩西方剑与魔法差不多，好像玩的不是侠客，玩的是政治。

那怎么做出本土的这种侠的味道来呢？武侠和江湖的这个认知，70后、80后主要就是通过金庸、梁羽生的武侠小说，还有像《少林寺》这种根据历史故事进行改编的影视剧作品。我们了解或者是心目中武侠的原型，都是从这些地方来的。这些作品其实属于传统的线性叙事，塑造了很多经典名场面，像大家熟悉的围攻光明顶（《倚天屠龙记》情节）、《射雕英雄传》里的华山论剑、古龙小说里（指《陆小凤传奇》）的决战紫禁之巅等。

大家读到的时候会热血沸腾，也很向往高手对决的场面。但是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样，在看到读到这些场面的时候，心中会产生一个疑问：如果我处于那个江湖，处在当时的那个时期，我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？

原来的小说里边已经有了既定的张无忌、令狐冲，他们有主角光环，可能是天赋异禀，得到高人青睐，或是出身不俗等等。拿现在比较流行的穿越故事来讲，如果我们自己穿越到那个特定的时间，最后的结果是什么？是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，还是为友为邻的侠之小者？是主宰风云的一代宗师，还是默默无名的小虾米？我是有这样的想法，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这样的想法？当然那时候不敢幻想真的能够穿越回去，我就在想有没有这样的一个机会，或者一种方式，一种形式让我去体验、经历这种幻想，满足一下好奇心。

徐昌隆老师做的《金庸群侠传》给了这个问题一个开创性的答案。在座的很多人可能都玩过或知道这款游戏，这个游戏就是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乱入到了金庸世界里边，然后通过对正邪的不同抉择，最后成为了一代的「武林大人物」。这个游戏给了我很大的启发，就是让一个小角色，一个局外人进入到大家熟悉的一个故事里。这个故事给了大家丰富的选择，可以不用按照原著那样去操作，可以选择帮助正方，也可以选择帮助反派，之后得到相应的结果。

这也是我后边做一系列武侠游戏的设计原点，武侠游戏的核心不应该是让玩家观看一个既定的侠客故事。但是这是我一家之言，可能也有其他武侠游戏的表现形式。我的理解是把侠的定义权交给玩家，让他们拥有自己的选择，用自己的选择书写属于他们自己的江湖传奇故事，这是徐老师《金庸群侠传》给我的启迪。

三部作品代表了不同阶段的探索

在后续的产品中，我其实是在围绕这个方式，探索怎么样做得更升华，更细致，更贴近大家想要的。这也是我个人的探索之路，对于武侠自由度的探索是循序渐进、不断深化的一个过程。

三款作品分别代表了不同阶段的探索，探索深度逐级层层递加地往下边去找，最终就会找到一种合适自己的创作表达，或者是既能让大家接受，又能满足猎奇心理的武侠自由度的设计方式。

1.叙事为选择服务

《金庸群侠传2》是2007年在4399、7k7k上发的一个小游戏，这个小游戏当时算上音乐的话有20多兆。设计这个游戏的初衷就是让玩家可以拼凑自己的故事，其实就是对徐老师原版《金庸群侠传》的「狗尾续貂」，就是把它做了简化，并加入了自己的理解，然后在这里边体现出来的就是高密度的选择，碎片化的叙事，来打破线性剧情的束缚。

每一个选择都导向不同的叙事分支和玩法出口，玩家不再是剧情的旁观者，而是故事的拼凑者。我节选了游戏的几个场面，实际类似的桥段在游戏里面非常多，有几十近百个。

第一个场面里，我看到田伯光在调戏仪琳小师妹，那到底是跟他结拜呢，还是去指责他？如果指责他的话，可能就要被田伯光揍一顿；然后如果跟他结拜的话，那就不会被这个大恶人打一顿，但可能江湖其他人对我的看法就不一样了，就跟大家在原著里边看到的，令狐冲跟田伯光走得近，江湖对令狐冲有所非议一样。

在第二个场面里，我遇到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打架，那帮谁呢？我不管帮谁，另外一个人待会都会打我，但是我只要扛过去了，侥幸不死，我就会获得她（我帮的人）的青睐，然后得到她传授的武功、得到神功秘籍，得到一些指引等等。

这个聚贤庄，也算是金庸故事里边的一个名场面。很多人在读到聚贤庄，乔峰血战群雄的时候，可能也会想：乔峰他是一个大好男儿，为什么要被中原群雄指责呢？为什么这时候没有人站出来帮他呢？那我作为玩家，我这时候能不能帮他？我如果帮他，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跟乔峰结拜，或者获得乔峰的青睐？当然我也可以跟传统的价值观一样，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，大家打他我也打他，我就从众心理。这时候给大家选择，不同的选择，最后方向就不一样，剧情就不一样。

包括围攻光明顶，六大门派打明教，到底是站在六大门派一方，还是站在明教一方？不同的选择，后边会有不同的一个分支，最后会把它给串起来，这个其实就是我对武侠自由度的第一次尝试，让叙事为选择服务。

2.从静态舞台变成动态系统

在《金庸群侠传2》选择自由的基础上，我想让玩家在《金庸群侠传3》成为一个江湖人。在原来基础上，我们加上了这个生活模拟和时间流逝两个维度，让扮演更具沉浸感。

为什么要加入这两个维度呢？因为希望玩家不仅能够经历江湖事件，更能体验江湖生活。

我们既然做角色扮演，那其实就要考虑身份构建，要打造一个什么样的独一无二的身份，加入不同的门派，加入不同的阵营，找不同的伙伴，学一堆乱七八糟的武功技巧。但同时也要生存，吃喝拉撒睡、住店、买丹药、买武器。

虽然大家知道，武侠小说里边有很多江湖奇遇，跳悬崖里不死就能得到神兵利器或者武功秘籍，但这不是经常的事，大家不可能没事就去跳悬崖，他总要有一些基础的生活保障。比如武器，武功，或者是一些社交送礼。江湖玩的是人情世故，你见别人不能空手去，你得买东西。

那这些就需要钱，钱就需要玩家通过不同的生存方式获得。我们可以打猎，可以砍柴，可以钓鱼，这非常俗套，但算是另外一种程度的无本买卖，只要舍得出力气，花了时间，你就能慢慢积累财富。等能力更高一点，就可以做官府、江湖的悬赏，得到相应价值的回馈。

第二个要考虑的就是时间流逝。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有各种平衡，精确到一天里12个时辰的日常行为，就要精打细算。那我今天到底是花这个四个时辰睡觉，还是花四个时辰玩电子游戏，还是读书看报，还是锻炼身体？玩家一天天日积月累，可能十天半个月之后，一个玩家刻苦锻炼，另一个就从早睡到晚，或者一直去搞社交，最后的结果、江湖际遇是完全不同的。

从「天」的角度来讲，比如说参加一些江湖事件，比如说去搞一个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，那就得花十天半个月，我在参加这种江湖大事的时候就要去做取舍。参加了这件事情，别的事情可能就要耽误了。那我就要趋利避害，择优选择或者是如何如何，总要有一个时间的分配。

我们加上「天」的维度，也是为了让游戏里的江湖，从静态的剧情舞台变成动态的生态系统。江湖大事不等人，你可以天天睡觉，睡着睡着决战光明顶过去了，聚贤庄大战也过去了，啥事都跟你没关系了。等你一觉醒来，你该干什么干什么，江湖大事跟你没关系了。

这就是我们在《金庸群侠传3》上面探索的玩法，它不是传统线性的叙事：大世界围绕你转，地球围绕你转，你不起床，这个世界就不走了，非得李大娘拿锅铲拍你一顿，把你拍醒了，然后这个事情才能继续往下推。《金庸群侠传3》不是这样，李大娘拍你不醒，那可能赵灵儿就是别人的了。

3.让玩家成为江湖的变数

《大侠立志传》则让玩家成为江湖的变数。我们通过打造身份自由、行为自由、动态生态三位一体，实现「你就是江湖变数」的核心体验。大家可能也在网上看过一些帖子，讲有的玩家做了一些事情，引发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。这也是我们要达到的，让玩家成为江湖的变数，也就是一个非常不安定的因素。

在《金庸群侠传3》的基础上，《大侠立志传》进一步拓宽了自由的边界。

在身份自由上，我们可以加入很多门派，能加入多少我现在都已经忘了，迭代太频繁了。门派是学习谋生的手段，然后还能选择阵营，将这些手段学以致用，货与帝王家，就像现在学的数理化；加入什么门派就像上哪个大学，最后是进腾讯还是进阿里？那就是加入不同的阵营，发挥自己一技之长，用技能谋生。我们在《大侠立志传》里面做过很多这种生活技能，虽然里面有一些废了，但也是在做这方面的尝试。

在行为自由上，有善意的行为，最简单的就是社交，大家都说我们《大侠立志传》不是立志传，是大侠送礼传，干什么事都需要送礼。见面了先送礼，先由陌生达到亲密，达到崇敬，最后拜师学艺，其实有点过度简化人与人之间的社交关系。

恶意行为也是我们做的一次尝试，其实是仿国外CRPG，像《辐射》《神界：原罪》什么的。《大侠立志传》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特点：可以随时随地可以开杀。本来人家一个好好的路人从你旁边经过，你看他不顺眼，好，进入战斗模式，一刀砍死，那最后就是血的代价啊。

《大侠立志传》游戏画面

行为自由还包括场景互动，我们的场景里边有很多的互动方式，不管是简单的采集、开锁、拾取、甚至有的场景还能破坏，比如说开局的破庙，把神龛打坏了，可以露出一个通往祭祀杨将军的地道入口。有很多东西可以去破坏，但最后确实是因为人力所限，没有把这个东西做到极致，只是在序章、第一章设计一些，到最后其实就没有精力去做了。按照设想，其实很多地方我们都要去增加这种东西的。

然后就是生态自由，比如NPC的自行成长，当然我们这个自行成长其实是远不如《太吾绘卷》《鬼谷八荒》做的那么丰富、自由、有乐趣。我们只是初具一个想法，随着时间的积累，NPC等级会提升，会学到新武功。这块当时想做得很复杂，但是怕这个东西如果过于复杂的话会喧宾夺主，人力也确实达不到那种高度，所以现在就是略具一个雏形。

其实也是想去结合《金庸群侠传3》所探索的那种动态流失的江湖，你如果不努力练功，那就是逆水行舟，不进则退。你不努力，别人在努力，你觉得你很努力了，但是比你聪明百倍的人还要更努力，那你出来的时候就不是主角了，你就是别人主角戏里边的一个龙套NPC。

至于NPC谋生板块，严格来讲我们其实没有做的太好，但也是想把它做细。当时我们做了很多比如说像商店老板自己去补货，餐馆老板每天做菜、做肉什么的，然后如果肉品消耗量大的话，他就会去菜市场去买肉，当地的这个肉价会上升，甚至会发委托让玩家去弄点肉。

这块儿当时的设计做的是比较复杂的，最后发现，有点喧宾夺主，这成一个模拟经营游戏了。我们定位是角色扮演，不能让玩家真正在这里边当一个店小二，或者玩类似于开罗游戏的内容。如果能做成这样的话，当然是一个很伟大的游戏，但是凭我们现在这点人手，思想境界可能触达到那个边缘，但实际落地是很艰难的，所以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尝试。

门派动态这一块，我们理想中是能模拟江湖事件，因为《大侠立志传》既然强调了玩家是一个变数，那他在这里边去搞风搞雨，会让江湖动态产生什么样的变化？其实最早我们想做成动态的、倾向于《太吾绘卷》这个方向来走的，但实际上大家也知道，《大侠立志传》后来出了一个骂声一片的DLC「一统江湖」，其实就是把我们这个设想给拆出来的。

它是门派经营模式，玩家可以选择加入一个门派或自成一派，然后在江湖里面搞风搞雨，是被人吞并，还是把别人给吞并了？当然我们想把这个模式放到这个《大侠立志传》本体的时候，发现底层受限，没有办法做那么庞大。而且布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，尤其是我们刚才讲到《大侠立志传》可以自由开杀，那如果玩家邪恶一点，上来把各个大门派掌门背刺了，这时候再玩「一统江湖」，看到都是群龙无首，那整个世界就直接崩塌了。

所以我们把这个东西给单独拆出来了，去验证我们的一些基础想法，但是还没有想到怎么把它很好地融合进来。我们强调的是角色扮演，所以更希望把围绕角色本身的这个故事讲好，能让玩家感受到角色经历的事情。

但是玩家做了某些事情，可能引发一些蝴蝶效应，和玩家不相关或者距离比较遥远的几个势力打成狗脑子了，那这个距离玩家太遥远了，我们觉得不是这个游戏主要表现的方向，就没有在《大侠立志传》里边去做这种呈现。但是我们为了把这个想法继承下来，所以有这个「一统江湖」DLC去模拟。

「一统江湖」DLC游戏画面

总的来说，《金庸群侠传2》聚焦于叙事选择的自由，解决「玩家能选什么」的问题；《金庸群侠传3》深化角色模拟的自由，解决「玩家能成为谁」的问题。

《大侠立志传》实现生态动态自由，解决「玩家能改变什么」的问题，也就是我一直想做的，让玩家成为一个江湖的变数，不是一台摄像机。我刚开始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虾米，你们可以不注意我，但是我成长了，最后就成为一个高攀不起的角色。

尊重玩家的玩法逻辑

对于游戏中如何体现「自由」，我也做了三个维度的总结。

第一维自由是空间自由，重密度而非广度。广阔的地图是开放世界的基础，但并非核心。真正的空间自由在于信息密度和探索回报，让每一份土地都有值得探索的价值。比如《大侠立志传》的无名小镇，大家可以看一下上面那个标识，有的代表的是可交互的NPC，有的代表事件触发，然后有的代表可探索的地点。

整个小村逛起来很快，十几秒从东走到西，从南走到北。但这个无名小村被玩家誉为这个游戏的精华，走出无名小村，整个游戏索然无味。这是因为我们把无名小村堆得太细了，真正扔到大的江湖上的时候，人力所限就铺不了这么密了。我希望让玩家记住的不是跑了多少地图，而是在这里边经历了什么，所以玩家确实对无名小村印象很深。

在空间探索上的循环，是希望让玩家探索、得到反馈和惊喜、然后再期待下一次的探索，让玩家每「多走一步」「多翻一下」，都能获得回报，那种未知的期待感，比空泛的大地图更能体现江湖的魅力，这也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做的事情。

第二维自由是经济自由，由「扮演」到「成为」，让玩家成为自己而非扮演别人。这需要三个关键的支撑，以《大侠立志传》的设计为例：

一个是多维的成长体系，玩家的武功、记忆、人格特质交叉影响，每次出入江湖都会构建独一无二的新旅程。

第二个是非强迫叙事，主线任务不再是铁轨，而是指南针。每次出入江湖，没有既定剧本，都是书写全新的故事。我们整个《大侠立志传》有30多个结局，玩家最后可以成为一个精忠报国，类似于岳飞这样的民族大英雄；也可以去直接加入辽国燕京的阵营，成为异姓封王；或者我两边都不帮，我把两边皇帝都干掉了，自己当皇帝。包括我是成为武林盟主，还是江湖霸主，还是说不想管这些俗事，我就是天下第一，谁不服我我就干谁，我也不想当盟主，我也不想担这个责任，我就是厉害，不服我就干。大胆的叙事自由，比起完美的线性电影化体验，这种不完美但独一无二的故事，更有江湖魅力。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，但这也是一个我的探索方向。

三是选择的代价。大侠的可贵之处，其实就是他们能人之所不能。但在现实中，我们的每次选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我们在游戏中也在强化这种决策感，让玩家的每一个决定都充满重量。当选择需要考虑后果的时候，侠的抉择才有其意义，就不是说你随便点一个分支，得一个仨瓜俩枣的东西就完了，而是背后有不同的代价。

比如《大侠立志传》的开局，两个派系打架，你到底是帮神捕门，还是帮燕子窝？不管怎么选，你最后都要承担相应的代价，但也有相应的正向反馈规则。

《大侠立志传》开局（来自B站@嗨呦菌）

第三维自由是规则自由，也就是问题的多元解决之道，这个也是大家挺期望能玩到的。真正的开放世界不应只有一种唯一的正确解法，而是让玩家有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。

以《大侠立志传》楚襄城拜见吕文焕的这个途径为例，我拜见吕文焕，可以通过结识他儿子，让他儿子带着我去拜见他亲爹；也可以靠夜光杯贿赂管家，这个夜光杯可以去偷，可以去做任务得到，也可以去拍卖会拍到，然后由管家引荐；也可以不需要走人际关系，我就靠自己本事，英雄会上夺魁，得到大人物的赏识，他来求我去办事，这样也能见到吕文焕。

规则自由的核心是尊重玩家的玩法逻辑，让不同风格的玩家都能在自己的武侠逻辑中找到解决方式，这也是我觉得江湖应该有的包容感。

结语

最后就是一些我的感触。武侠的精神内核本身就是侠之大者，为国为民，笑傲江湖，寄情山水的并存，它天生就充满了对人生路径和价值观的自由选择。所以我做武侠游戏都是下意识的去做各种各样的可能性，让玩家去探索，让玩家去选择，让玩家去经历。自由不是扮演别人，而是成为自己。自由不是能做什么，而是如何改变。

我们作为开发者的使命，不是用技术和资源堆积一个冰冷的虚拟空间，而是用智慧与设计点燃每个玩家心中那个属于自己的江湖梦。

我的分享到此结束，谢谢。